异类
忽的一天,我成为了一个异类。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可我却能听懂他们的语言。我也觉得奇怪,脑子里明明想的是往常那些再熟悉不过的词汇,怎么一出口就变得面目全非。要知道,当沟通都变得不太顺畅时,也就难免会被边缘化,到最后甚至是形影相吊。
一开始,我不太懂得这个道理,我认为按照年幼时掌握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对,也不可能到现在就不再适用。然而每当我一张口,便会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有几个老者奉劝我,还是多学学现在人怎么说话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我想表达吃饭、睡觉、上班等想法时,并不一定非得说话。于是,我的生活中,肢体语言成为了主旋律。我会用简单的手势,与商店的营业员沟通,也可以通过几个在旁人看来不太雅观的动作,向老板表明我的意图。如此一来,我不至于食不果腹,甚至还有比较充裕的时间睡觉。
然而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那是多年不见的朋友找我叙旧,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连“嗯”、“啊”等词都说不出来了。在生活中,我变成了一个哑巴,但医生却说我的嘴和发声器官一点毛病都没有,我请求医生帮忙,结果他建议我去看精神科。好吧,哑巴就哑巴,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好处。一个异类的存在,如这世界的沧海一粟,你们不理会,我也不在乎。
某个时候,我忽然听说也有人和我一样不会说话,我好奇的去瞧了瞧,结果大失所望。他们中的一部分确实是哑巴,而另一部分则是在装哑巴,为的是得到哑巴能得到的一切好处。我这才知道,世间还有这等买卖,真是大开眼界。
一天,我到广场去喂鸽子,并用自己的语言和它们交流。是的,我知道这一点用都没有,但我总得说点什么吧。
“你说这些,它们听不懂。”一个女孩说道。
“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我不是哑巴,也不想当哑巴。”
“我知道。”
“什么,你能听懂我的话?”我惊讶的问。
“你不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经常会在这里来喂鸽子。当然,也包括我。”
此时,不知哪里来的一束光,照到了女孩的脸上。我这才发现,她简直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