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辩护》雷海军

内容简介：
本书讨论和探索了刑辩业务，告诉了我们“一个律师一条道“的朴素哲理，激发每一个律师自身的潜能，激励每一个律师尽力在人文和业务上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并努力做到自我和律师的极限。
目录

序言
第一部分 人文追求
第1章 法学亦文学
第2章 从对抗走向对话
第3章 律师要做尊者
第4章 律师的困境和出路
第5章 小律师，应当奋勇有为

第二部分 刑辩技巧
第1章 刑事辩护，应有的放矢
第2章 律师是裁剪事实的魔术师？
第3章 辩护，亦应营销与合作
第4章 看守所不是律师的未来

第三部分 刑辩小说
第1章 小律师的一天
第2章 大律师的一天

第四部分 刑辩实战
第1章 拒绝明确有罪和无罪
第2章 罪轻辩护
第3章 无罪辩护

序言：
我们的未来是律师

过去是一个问号，一个惊叹号，还是没有符号，这个话语的主导权力交给我们了。
我们要让未来重新走回过去，再去重新诠释我们的经历和情感。
未来是升起来的朝阳？是黄昏的落日？我们是在谋杀自己还是出生自己？我们都需要追寻答案！
过去，我们都在思考，我们是一个伪君子还是一个伪小人，我们没有作出决定。但是我们对自己说，我们坚决不以上帝的名义为魔鬼辩护！
现在我们又开始琢磨，一个披着狼皮的羊，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披着人皮的人，哪个应该是我的最爱？
最终，我们都选择了律师，我们无悔。在我们的世界里面，律师正从一个陌生的名词逐渐鲜活生动起来，成为一个跳跃的动词。
我们在律师业中耐心的放置独立之灵魂和自由之思想，更把我们崇高和伟大的精神放置在执业过程中，最终我们成为有文化和有涵养的民主、人权、法治的感叹号。

第一部分：人文追求

律师是尊贵的，肩负着民主、法治和人权的重任。

第1章 法学亦文学

文学是中国的哲学。律师的生活是情趣的，律师的工作也是有风格的。告别枯燥，诗意的栖居。我有很强烈的文人心结，总想把文化引入职业中，排斥枯燥的工作中。受上述心理影响，我有两个比较成熟的做法，一是上诉状可以写成讨伐状，类似于杂文，能够将批驳发挥到极限；二是代理词可以写成代理辞，讲究说理和文采，能够将花言巧语包装成法言法语。

在我看来，飞扬的是代理辞，简洁的是代理词。最初，很多律师告诉我应当是代理词，而非代理辞，言下之意，我写错别字了。后来我向他们解释我的看法，我写的是代理辞，我把代理意见写成为文学，辞藻要华丽，在法律之外，讲究文才和人情世故。不过，他们也是对的，因为他们在写代理词，那只是代理意见，只是法律看法。在我看来，代理辞在文辞之上，反驳犹如杂文，犀利无比，句句如尖刀，说理犹如教化，透入心扉，字字如珠玑。代理词长在阐述自己的观点，在于编制乖巧的文字，有些干瘪，有些狡辩，都是直来直去，缺乏感染力。

优秀的代理辞是一篇精美的文学作品，代理辞把法学融会到文学中，把争议焦点修饰为自己情感的表达。正文部分写成文学性质才是高手。法官职业，比较枯燥，压制着艺术和人文，而一份优秀的文学作品却也把法律问题和请求叙述清晰，那说服力是非常惊人的。下面是一篇典范：

“达特茅斯学院系私人之善业，存在已有半个世纪。学校的特许状由英王乔治三世核发，承认该院为法人。对董事会来说，此特许状实为一份契约，因为当初校董会是以创办一所学校为由向英王提出申请的。特许状获准后，校董会便以私人资产和私人名义开办了这所学校。新罕布什尔法院所谓该校既从事公益应属于公众之论纯系标新立异，不能成为理由：试问有谁会指派立法机构去替他管理自己的善业呢？在此之前，又有谁听说过学院、医院或救济院所接受的馈赠居然会变成了对州政府的馈赠呢？由此足以证明新罕布什尔州议会对达特茅斯学院的处理明显构成了侵占行为。

根据美国宪法第1条第10款的规定，各州不得制定法律去破坏契约义务。如果宪法不是一纸空文的话，那么，它在这一问题上必然会约束立法机关的权力。即使根据新罕布什尔州宪法的规定，该州亦无权在未经法院审判之前擅自对人民作判决并没收人民的财产。此外，法人的权利应与个人无异，法人的印信、文件和账本等乃是其财产，扣压其印信、文件和账本等无异于侵占其财产。

本案绝非通常的普通案件，而是非同寻常。它不是影响到达特茅斯一个学院，而且将影响到全国所有的学院和文教机构。……把这些文教机构置于时刻存在着的党争和变化不定的政见的控制下是一项危险的、极度危险的作法。如果此类特许权可以随时被夺走或损害，那么，财产也可以被剥夺和改变用途。……这样的话，所有高尚的灵魂都会离开学校而远去，学校遂成为政治角逐的舞台。

达特茅斯学院是个微不足道的教育机构，她的命运操在诸位手中。法官先生，你们可以把它毁掉，但请记住，她正揪着很多人的爱心。对于我来说，当看到母校面临四面楚歌时，就如同看到凯撒在元老院任人宰割。我并非母校的骄傲，但我仿佛听到母校在对我说：你是我的儿子。”

韦伯斯特善于使用对比和联想，借助典故将事件上升到历史高度，并将自己的情感完美的包装进辩护词，由此辩护词被其写成辩护辞，成为美国历史上的名篇。这篇辩护辞即便我们站在中国文化角度也深受其感染，可见其艺术的穿透力早已超越其所处的法律环境和制度背景的差异。韦伯斯特的这番慷慨陈词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一片鸦雀无声，连不轻易动感情的马歇尔法官也热泪盈眶。

上诉状写成讨伐状，是我另外一个体会。在我看来，我有独立和自由的立场来判断一个法官的工作。律师尊敬的是法官背后的法律，而不是尊敬法官，律师对法官的尊敬来源于法律，而不是对法官权威的尊敬。假如一个法官在事实和法律上违背了律师的期待，律师就应当予以谴责和指责，将其错误揭露出来，以维护法律的尊严。讨伐状，类似杂文，语言尖刻而犀利，有毫不留情的快感，有义正词严的庄严，值得推广。

上诉状写成讨伐状，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二审法官习惯将“官官相护”当成是袒护，而不是爱护。


官官相护，客观上来说，实际体现的是中国文化中的官本位文化，其本身并非存在对错之分。官官相护，“护”字若只是爱护，这并无不妥当，但若是袒护，就不具备正当性了。

在中国历史上，所有的上诉案件实际都是民告官的案件，评价的标准都是官员处理是否公正，而不是当事人提交的证据是否充足，不再是当事人双方之间的诉讼对抗，这和西方的审级制度是完全不同的。

西方当代的当事人主义的诉讼文化，决定了诉讼是当事人自己的事务，法官只是居中裁判，所有的事实和证据以及法律都是当事人自己主张。当事人自己主张错误或者不主张，其导致的损失由当事人自己承担，和裁判者无关。客观来说，任何裁判者都无法做到清正无私廉明，所以在西方的审级设计上，考虑到了当事人的意见的充分表达，能够纠正错案，而并非刻意去体现上下级法院的特权和等级。

中国文化有很强烈的权力色彩，被告人站在法庭之上，不是受自己行为的约束和惩罚，而是感觉受到国家外加的惩罚，故对其自己的行为的形式和内容都缺乏足够的注意，都是寄希望于官员的神明裁判。当法官判决和自我预测不一致后，就会觉得委屈，回头寻找裁判者在事实和证据上的疏忽，然后指责裁判者的失误，而并非反思自己举证不足。从这个角度来看，官官相护也具有推卸本应当由当事人自己承担的责任的含义，认为当事人自己的疏忽不是裁判者的责任。

官官相护，本身的目标是维护权力的庄严和秩序，但也存在不利于纠正权力的错用或者滥用。中国文化在官员的权力的正确性和当事人是否委屈这个问题的取舍上，习惯性的倾向于前者，而非倾向于后者。据我所知，最高人民法院改判案件，也会事先征求下级法院的意见，虽然并非会完全受下级法院的影响，但是从礼节上能够充分照顾下级法院的尊严，取得下级法院的支持，这实际就是受中国官官相护文化的影响。所以律师在办理刑事案件的上诉工作中，还必须做好一审法院的工作，以便减少二审法院的顾忌和压力，而专心只考虑案件本身的事实和证据以及法律适用问题，客观公正的进行审理。

当然，我们以更高的要求来分析这个问题，会认为一审法院应当尽更大的注意义务，客观上主动查清所有事实，不错判任何一个被告人，但这应当就是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思路，认为裁判者应当是清官，能够体察民情和民意，类似于神明裁判，这实际就是官官相护的文化的深层原因，因为官员不可能是神明，不可能不出错，于是在出错后就会互相袒护。
当然，从成本等其他方面考虑，并非所有的案件都能够做到预防官官相护的工作，从文化角度逐渐改善和改革中国文化中这些和当代诉讼制度不和谐的地方才能够从根本上维护司法公正。

其实，不管上下级法院之间存在类似问题，在法院和检察院的关系处理上，人民法院也习惯于官官相护，我个人认为，人民法院做到爱护，但不袒护，这是正常合理的，但若执意袒护，会损害当事人的人权，也不利于维护国家机关的权威。

正常来说，杂文能够带有文采和情感，对于律师自身的要求是很高的，其前提就是敏锐的思维和观察，能够简练的抓住焦点，围绕焦点以情感和文学的方式表达观点和主张，潜移默化的方式让法官和当事人接受律师的工作。法官一般都喜欢主宰法庭，但是法官更喜欢看一场精彩的辩论比赛，所以大律师能以自己的风采把法官变成自己的粉丝，律师做到这种程度了，法官还能不被你的意见所左右？

法学能够演变为文学，才会走向平民之家，也会帮助律师走向社会。将中国文化引进到自己的从业过程和心态里面，不能够只有法律和法学，在真空中做律师，而还应当在职业生涯中将文化和文学渗透到思维和行为之中。当然具体的文学形式，则需要结合律师自身的特点和案件的需要灵活把握。

第2章 从对抗走向对话

对抗和对话都很重要。“律师职业具有两重性：一是私人的服务利益，二是公共利益的维系者。律师不仅要对委托人负责，而且要对国家和社会负责。创设律师制度的初衷就是使公民能够通过律师的执业活动来防止和约束公共权力的滥用，实现权力的制衡。”按照这样的制度设计，律师需要和当事人对话，然后和法官对抗。

罗放律师总结自己做律师的经验认为，一个优秀的律师不是凭着自己对法律的了解、凭着大无畏的精神、凭着直来直去的话语、凭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来成就自己的优秀的，一个优秀的律师是凭着广博的才华、凭着正直的人品、凭着丰富的交流技巧、凭着化解矛盾的智慧、凭着对真理的追求来征服对方和法官，最终赢得至高的荣誉。按照罗放律师的上述说法，其前半部分说的是“我反对！”因为这只需要勇气和态度，而后半部分说的是“我认为：”。

对话和对抗，其实也反映在我的心路历程之中，我的很多诉讼技巧也受此影响。回顾做律师的经历，实际我是在寻找一个答案，而不是通过律师业去诠释和加重我的反对情绪，我在寻找，我在塑造，我不善于破坏。从“反对”到“认为”，实际背后反映的是我性格的变迁，是人文的重新塑造。

我已经走过反对的岁月，不管是对中国文化说反对，还是对外国文化说反对，最终我开心辟性，打开心门，拒绝旁边人群的胡言乱语。

从个人情绪来说，“我反对！”表现出一种盲目和自大，总是敌视的态度生活，这让人很疲惫。


从个人处世态度来说，“我认为：”，这表明我开始尝试编造和塑造自己的一套逻辑和看法，从很小的方面稳定自己的看法，逐渐扩大见识，由此我变的与众不同。

在我个人看来，当一切都被反对，我们发现自己没有正确的，所以我们要珍视每一个发言的机会，开始小心翼翼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不太喜欢说出：“我反对！”我总是在诉讼中反复强调说：“我认为：”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和见解，远比惯性的对别人说：“我反对！”要科学，我在“我认为：”之后加上冒号，而是不感叹号，那是因为我并不为争取说话机会而惊讶，这无须惊讶，我需要理性的表达我的内容，于是我加上冒号。

为了引起法官的注意，我们可以说：“请审判长注意的是”、“请合议庭注意：”、“本律师注意到”我们由此得到的是法庭的尊重，而不是“我反对！”后对方律师以及法官，甚至是当事人的愤怒和鄙视情绪。

我很注重话语权，很珍惜说话的机会。我个人认为，这值得很多律师学习和思考的经验。

“我反对！”被律师业当作自己的招牌语言和面孔。我不太赞成律师的狡辩技巧，总是计算着随时说出：“我不认可！”、“我反对！”我们需要诚实的说话态度，需要客观的善意去解决诉讼争议。我反对！岂能是律师的面孔？
目前的律师业有一些不良现象，就是过度表达“我反对！”这成为一种肤浅的时尚。2007年吕律师出了一本书《我反对！》。吕律师把“我反对！”和宪政联系起来，虽然是一个创举，实际也把律师的角色定性为一个造反者。

另外，律师业中一些人将“我反对！”和金钱联系在一起，甚至和怪癖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值得肯定，我们就不必过多考虑了。律师，怎么可以为反对而反对，目的只是害怕被遗忘，以怪包装，以侠自慰？律师，怎么可以小丑到以吃饭为托词呢？

说反对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律师愿意“胡说八道”。这实际就是律师业的一个潜心理，只要是“我反对！”，就会有人支持你。其实，这些不假思索的“我反对！”，在很多情况实际只是过度消费政府而已。

反政府情绪，实际并非真正的反政府，实际就是为个性而个性，看反对什么就反对什么，实际背后是炒作思维。律师都把政府当作应当被殴打的对象，玩够了反政府的味。


当前，律师需要做到“从对抗到对话”的转变。从“我反对”到“我认为”，其实是一种理念的变化。

律师应当成为一个建设者，只有这样，律师不会逐渐被边缘化。当然，正常来说，“我反对！”和“我认为：”是律师的两个方面，都是对待法官的态度和技巧，但是表达“反对”容易而诠释“认为”却很难，我们应当先做好难的事情，逐渐学会以“我认为：”的形式来表达“我反对！”。

第3章 律师要做尊者

律师工作好似受罪，表面风光内心憔悴。
西装革履貌似高贵，其实生活极其琐碎。
辞去公职无路可退，地位低下自惭形秽。
为了生存甘苦百味，点头哈腰就差下跪。
刻意逢迎深夜买醉，万般无奈还得陪睡。
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法院一传立即到位。
为当事人鞠躬尽瘁，稍不如意投诉协会。
鞍前马后终日劳累，生活健康无暇理会。
身有病痛精神疲惫，职业偏见令人崩溃。
争抢案源不顾团队，贬低同行哪知羞愧。
为了胜诉被迫行贿，追求结果哪管错对。
不少同行处境狼狈，所挣无几还要交税。
应付摊派最怕开会，正常交往时时破费。
会见调查难越壁垒，取证辩护容易获罪。
政府管理每每越位，教育整顿常受挤兑。
不顾规律牵强附会，缺乏依据干预收费。
打击律师力度加倍，保障权益态度暧昧。
假冒律师充斥社会，两公律师并行不悖。
终年奔波辛苦遭罪，舆论导向让人心碎。
抛家舍子愧对长辈，半生蹉跎尽染血泪。

以上打油诗，虽然夸张，但也有几份真实，把律师地位和心态的卑贱描述的活灵活现。大多数律师为了追于名、求于利、因于情，他无法摆脱世俗的一切的影响，也就无法独立于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得不为了名利、地位、金钱、感情忍气吞声，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其实，每一个律师，都想生活在当事人之上，并生存在法官的头上。律师的大小，并非孤立的是律师在同行之间的大小，还包括对当事人以及法官的大小，还在于律师自身追求以及精神境界的大小。

首先，一个律师只有超越了当事人，才说明他的内心世界是高贵和自信的。

罗放律师介绍自己的执业经验说，当事人为什么选择你做他的律师？一般的来讲有这么几种原因：一是本人与这个律师很熟而相信他，二是本人与律师不是很熟但是朋友与律师熟并且又是朋友介绍的；三是承办当事人案件的司法人员介绍的；四是随便找个律师事务所然后进出随便找个律师的；五是通过打听了解这个律师而选择的；六是连对方是否是律师都没弄清楚瞎撞的。

当事人为什么要委托律师的原因也很多：一种是自己不懂法律也不十分了解律师的职业特点，但是别人已经委托了，自己也得找一个；二种是自己不懂法律但对律师职业有些了解的，认为律师对自己还是有用处的；三种是自己不懂法律，也不知道诉讼能否胜诉，但有个律师敢打包票的，试一回吧；四种是自己懂一些法律，对律师职业也有所了解，同时又觉得自己的事务没有律师参与不行；五种是自己懂法律并且对律师职业相当了解，认为找律师来处理法律事务即省事又高效的。
但有的当事人找了律师却与律师达不成委托的原因主要有：一是有的当事人他找律师并不一定请律师，他反复咨询多个律师并详细地套问每个律师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后，觉得自己了解差不多了，律师不找了自己上吧；二是有的找律师他对律师分析案情不感兴趣，只是反复询问律师这个官司一定能赢吗，如果律师说不能给他以明确的承诺，他不请律师了，如果律师说一定能赢他也不请律师了，因为他认为既然一定赢的不如自己干；三是认为律师开的律师费要价太高；四是认为自己与司法人员有关系，请不请律师无所谓，只是来了解一下。

其实，罗放律师以上经验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回答了这些问题：律师是否应当超越当事人呢？

当事人自己做律师，以及律师驾御当事人，是律师和当事人关系的两个极端。对于当事人来说，也存在，当事人当时是人，或者当时就不是人，律师容易被算计和利用。

律师和当事人之间如此交错的关系，如何处理呢？我的主张是控制和驾御。一个律师连当事人都无法驾御，他能够驾御什么呢？与其让当事人是律师的杀手，不如将他培养为法官的天敌。

我对当事人和律师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很恰当的看法，那就是律师是零距离的专家，律师是摇摆在当事人角色和代理人角色之间的“小丑”，难以有自己稳定的位置。但是，律师，是代理人，不是当事人，这意味着律师和当事人之间是有距离的，而代理人则其实体现着一种专家责任的高度。优秀的律师是需要做到距离和高度的完美统一，在接案期间需要体现出和当事人的零距离，是当事人的亲密伙伴，是帮助当事人的，而不是来赚钱的，而办理案件过程中则需要体现一个专家的高度。

律师假如不能够为当事人当家做主，而仅仅依赖自己知道点法律常识或者知识就认为当事人心甘情愿掏出代理费，这是愚蠢的想法。

控制当事人，在背后是控制人的情感和情绪，是控制人的行为和举止，这将和后面律师必须控制和驾御法官和自我是相一致的。任何一个律师，只有征服了当事人才能够叫做律师，第一次遇见当事人就能够把咨询转变为代理机会，而非仅仅只是将当事人培训为自己案件的代理律师。

控制一个聪明的当事人之后，他就不会当时就不是人，就不会当时就抛弃你。律师，假如不想随时为当事人擦屁股，就必须有驾御的本领。通常来说，律师要能够让当事人难得聪明，也要让他难得糊涂。

当然，律师要当当事人的家并不容易，要做当事人的主可能更难，不过律师如果能做到这种份上可以说是成功的律师，但是并不是挣钱最多的律师。

其次，对于律师来说，超越当事人需要勇气，超越法官则需要智慧和才华。

很多法官不加任何掩饰的说：“律师的饭碗都是我赏的！”

有律师对此十分认可，还由此巴结法官，并依靠法官介绍案件，专门做案件的皮条生意。

有法官说：“法庭之上，法官是上帝！”有律师由此噤若寒蝉。

罗放律师总结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叹的说：“对于大律师我个人的观点是即不按你挣的钱多少也不能按你是否为大人物办案，我对大律师的认识和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如果你是一个为坚持真理而敢于献身的律师你就是一个大律师。我们和大律师只差一步之遥,差的就是勇气，我们总是过多的在执业过程中考虑到收入、考虑到风险、考虑到对自己及家人是否有不利影响、考虑到是否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在这种猥亵和胆怯之中，我们永远成不了大律师。”

罗放律师说的问题，其实也是“律师怕法官吗？”对这个问题，大多数律师都是不敢回答的。

有律师认为：“这是一个让人伤感而无奈的话题！老实说真的很敬佩那些敢对法官说“不”的律师，但事实证明，逞一时之勇吃亏的还是自己。”

有律师认为：“不应该怕能够依法律和事实审理案子的法官，应该怕的是胡作非为枉法裁判的法官。虽然日后的上诉甚至用案外手段可能得到比较公正的结果，但当时真的是难以面对当事人的失望与怀疑。”

有律师认为：“这是个好问题。好就好在一语道破中国目前的法治状况。但却不具有可辩性。律师当然怕法官，如果不怕，还想不想在这行混。法官多厉害呀，拿着国家发的工资，掌握这国家司法资源，挂着羊头可卖狗肉。律师行吗？自己给自己发工资，应当胜诉的案件由于已方当事人没有对方当事人有关系，或自己不如对方与法官关系深而败诉。当事人只注重结果。于是，律师便开始缺少案源，便开始没饭吃。于是，要么改行，要么对法官摇尾乞怜。于是，律师便开始怕法官了。能不怕吗？法官多牛呀，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还不用参加司考，直接就能当法官。能不怕吗？怕得厉害，好怕怕呀。”

其实这个问题的实质倒还不是法官和律师之间的关系，一个当事人揭示道：“律师最关键的是客户,不是法官。决定律师生存的是客户,不是法官,但是很多律师认为是法官决定律师的生存。中国人就是缺乏自主意识,让小法官都左右自己,真是悲哀。法官能够决定当事人,这是中国司法黑暗的表现,我对此十分不满。就法官,也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他们的权力来自什么地方呢?如果律师怕法官那是律师本身悲哀，也是当事人的悲哀，法律在社会中是维护社会公正的工具，律师是以法律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作为律师应该以法律为武器来维护自己和当事人的合法权利，现实中出现律师怕法官的可悲是太多数律师自己所造，在这讲法规对律师来说应该不必要，希望律师明白，你们的放任，那些无良法官他们会更猖狂，只有你们每个律师能有信心，有责任地依法去维护自己和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司法才会公正，法律才有尊严，社会才有秩序，你们的努力社会才有希望，你们才有希望。”

其实我把法官看穿了，不就是一个小法官而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们为什么要怕一个小法官呢？不应当只有律师尊敬法官，而法官却可以不尊敬律师。律师要能看破判决书，并能够在事实和证据上提前撰写好了判决书，迫使法官只能做打工者，不能够惯坏了法官，最终控制和驾御法官，实现法律和正义。

现在的法官从来没有品尝过被控制和驾御的感觉，所以他们很不适应，比如就有法官对我控制和驾御法官的措施很厌恶，于是说：“律师太不不自量力了，说真的，律师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乞丐，只会在我身后摇尾求宠，只会凭三寸不烂之舌骗取当事人的钱财，其他的一无是处，律师现在简直就象一只想叼小羊的乌鸦，不知道自己是只什么样的鸟。”

有律师认为，说白了，这样的法官在权力体系中也是一个很卑微的角色，一个生活在夹缝的人除了在律师面前找点自信外，能够在谁面前找自信呢？除了在法庭上认为是自己是上帝外，还有什么地方给他们表演呢？中国的律师，居然看不到法官的弊端和缺陷，看不见法官怕什么，只看见法官手上有什么，也不考虑把这些东西拿到自己手中，十分丢人现眼。

我对此的回答是，作为一名出色的律师，不仅要在法庭上工作和表演，让自己的当事人满意，还应当有效牵制法官，促进法官遵纪守法。其次，优秀的律师不应当将工作流于表演，还应当有实质内容，能够将自己的工作成果有效的塞进判决书，并成为判决书采纳的事实和理由，如此占领判决书这个制高点才能够彻底占领审判庭那个制高点。

在我们的眼睛里面，任何法官都只是在判决书上跳舞的人而已，我们既可以让他是走钢丝，也可以让他在游泳，也可以让他就是一个木偶。有律师恐惧法官，甚至害怕走向法庭，但是律师也应该考虑让法官看见律师就颤抖，看见律师就是做噩梦。很多律师谈法治，谈来谈去就没有人谈怎么收拾法官，连一个法官都驾御不了，还谈驾御中国，简直就是玩笑！

一个律师，连法官都驾御不了，最后被法官当作皮球玩，当事人聘请这样的律师做什么呢？难道是当事人送法官一个皮球玩，等玩过瘾后判决当事人胜诉？律师只有完美的控制和驾御法官，也才能够完美的控制和驾御当事人，法官和当事人就是天生的敌人，一个律师不会让当事人收拾法官，那他是白痴，假如一个律师不会拿法官收拾当事人，那他是蠢货。

最后，一个律师能够做到驾御当事人和法官，说明律师必须首先在自我的人格和文化上要能够超越当事人和法官，人先自尊而后人尊之。律师最难的就是超越自我和过去。

当事人和法官，对于律师，不过是牛刀小试，控制和驾御他们不过是小菜一盘，因为生活在他们之下，谈什么自由和独立呢？难道律师就是独立并自由的心甘情愿的做当事人和法官的奴隶，并任凭他们的喜好裁减自己？这样的生活，和狗一样生活着有什么区别呢？在这个萎靡的人的世界，堕落和颓废携带着疯狂和迷茫在排泄着没有上帝和皇帝后的疯狂，律师不应当也缺乏自治和塑造，律师要善于塑造全新的自我，并快乐和幸福的生活和工作。对于律师来说，除独立之意志和自由之思想之外，更重要的是具备崇高的情怀和高尚的情操。

我们律师应当勇敢的仰起头，告诉自己、当事人、法官，律师是最尊贵的

第4章 律师的困境和出路

刘耀堂写了两篇文章，非常好。一篇叫《抬头做律师和低头做业务》，另外一篇是《律师为什么讨人厌—兼谈律师定位之偏差》。两篇文章，一篇从律师自身角度谈论，另一篇从律师之外的角度讨论，结合起来就是律师自己和别人都让律师只会做律师，而只会做律师导致很多问题，限制律师个人，也影响他人对律师的评价，告诉我们应当正视律师的困境和出路的问题。

前者写了一些值得反思的现象，经常有些地方上的律师抱怨说，这律师做的太累了，一年到头好象都在忙，一年要做三十多个案子，不但收入不高，而且还牺牲了健康，疏远了亲情，更缺乏成就感。大城市的律师也不例外。原因在于主要还是在于这些律师把目光仅仅盯在案子本身或案子的某个阶段，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只顾低头走路而不知抬头看风景，这样难免不撞上电线杆或跌下悬崖。”由此应当“不论你现在处于谋食、谋利还是谋义、谋道的哪个阶段，也不论你现在在为生存而挣扎、为发展而困惑还是为事业而彷徨、为行业而忧虑，你都需要“抬起头来”，从同行身上学习经验，从关联领域启发灵感，开阔眼界，不断思考和探索，也许此时成功已经与你只有一步之遥了。”

段建国律师分析后感叹：“这篇文章以犀利的笔锋直指律师行业的诟病，振聋发聩。从案奴到案主，是一个质的飞跃。年轻律师刚刚出道，不明就里，尚可原谅。老律师像老牛拉车一样，只知拉车不看路的，不在少数，不乏案奴，发人深思。” 律师工作注重的是技能，实践经验很重要。但是一味低头苦干，可能会被具体事务所累，无法长远发展。

其实，对于律师的困境，刘耀堂也是深有感触。在第二篇文章中，刘耀堂在文章中介绍说，西方社会流传着很多讽刺律师的笑话，其中一则最能说明社会民众对律师的评价。一个人看到一个墓碑上刻着这样一句话：“这里埋着一位律师，一个正直的人”，此人大为惊讶，对旁边的人说：这个墓里怎么同时埋着两个人？这实际表达了“做律师不是人”的愤怒情绪。

刘耀堂同时也介绍了中国的一些现象很让人迷惑：一方面，不论是政府、企业还是民众个人，都觉得律师非常重要，而且一旦遇到法律问题往往会把律师当成救命稻草，但另一方面，不需要律师的时候又把律师骂得一无是处。我想律师可能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觉得民众出现这种反差实属不可理喻，因此把当事人讥为“当时是人”作为回应，并与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就拿田文昌律师为例，成名较早的他被塑造成了英雄，加上他教授的身份，民众对他的期待当然是“相当”高了。律师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而完美，英雄的崇高感也在律师的胸中激荡。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期望越高往往“失望”也越大。当人们发现田文昌“竟然”为黑社会老大辩护的时候，他们“绝望”了，田律师和他所代表的律师英雄形象土崩瓦解，咒骂声、讨伐声铺天盖地而来，甚至有人说田文昌已经“堕落成了黑社会老大的帮凶”。

很多人都认为，一个律师在维护犯罪嫌疑人的人权的情况下，不能够践踏受害人的人权，只会提倡保护罪犯的人权，而从来不谈受害人的人权，并将罪犯的人权建立在践踏受害人的人权的基础上就不是一个律师，而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思维了。一个律师通过扭曲国家机关的行为达到辩护目的，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很正常，但是对国家来说，这就不正常了。即便国家存在不当行为也不是践踏受害人的人权的理由，这样的辩护实际有让“受害人不是人”的嫌疑。

在以上两篇文章中，结合起来，我们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律师做案件，分析案件和整理证据，都不难，怎么会让律师不会抬头做律师而只会低头做案件呢？律师只是低头做了案件，怎么又成为了坏人，让人讨厌呢？

在我看来，律师的困境也有其自身的选择的原因。律师的背后是一个“人”字，做律师实际也是做人。目前的律师业以钱比大小，数钱论英雄，少了“律”字，也少“师”字，只剩下“钱”字，失去了对律师背后“人”字的大小比较，只做律师不做人。

律师可以不说真话，但是不能说假话，这原本是现实和良心之间最正确的选择，是在律师和当事人之间最美妙的选择，但很多律师不说真话只说假话。只讲案件的胜败，不讲事实和正义，由此律师为个案的胜败而输上律师职业的荣辱，更赌上个人品行的成败。

优秀的律师，贵于律，精于师。司法公正，是法官的良知和本职，也是律师的义务和目标。配合法官工作是律师的理想境界，但是遭遇司法不公，律师应愤起抵制，律师只要公正的判决，不要只是终审的判决。律师领取判决书不等于律师的工作已经结束，只有实现了公平正义，律师的工作才划上句号。打官司就是打关系，很多律师没有打成当事人和法律之间关系，而是打成和法官的人际和金钱关系，既未做到贵于律，也未做到精于师。

俗话说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律师为当事人辩护而获得荣耀，但是经常因为做过了头，也由此惹人讨厌。当事人尊贵，代理律师跟着出名。当事人卑贱，代理律师跟着倒霉。律师业有名客户但无名律师，很多律师只会炒作，不会营销，借代理名人案件炒作，而不是正面营销律师的服务和观点，并未独立于当事人而展现其特殊的专家地位。

很多刑事辩护律师为犯罪嫌疑人辩护时，过度主张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保护，并不考虑对受害人的人权的保护，实际造成司法对受害人的再次伤害。很多律师还狡辩说：“无耻是律师的通行证，律师应当以包括灰色手段在内的一切手段赢得官司。”有的律师只去维护当事人的最大利益，而忘记维护律师自身的利益以及国家和社会的利益，这就是只扫当事人之尘，被扬起的尘土玷污了衣袖后，却又没有接着打扫，这导致社会对律师产生各种的负面评价。一室之尘不扫，何以扫天下之尘？是激励人脚踏实地，但一个人如果只扫一室之尘，而不扫天下之尘，也是有害的。

律师之所以处于边缘化的困境，原因也在于律师只是低头做当事人的业务而不考虑社会效果，只扫一室之尘，真要寻找出路，也只有抬头看看自己到底都做了一些什么，也要扫天下之尘，要一同参与实现法治，实现和谐社会的目标，不应当过分追求当事人的利益最大化。

面对这样的困境，刘耀堂如此给出了律师的出路：“实际上，民众包括一些法律人根本没有真正了解律师的价值，在从“英雄”到“帮凶”的巨大心理落差下，民众对律师的误解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律师之所以讨人厌，并不是律师自身的问题，这是一个社会综合性问题，想在短期内彻底改变民众对律师的这种偏见是不可能的，这不仅有赖于律师自身的努力，更有赖于法治的进步和民众法治意识的提高。”

律师，客观来说，生存在当事人和法官的夹缝之间，日子并没有好过到那里去。在现实世界里面，当事人只是当时是人的情况并不少见，而法官做了对方当事人的律师的情况也屡屡可见，这些情况都让律师难以施展自己的才华
做律师的人都说，在中国，律师的确难做。很多律师面对律师在法官面前什么作用都没有的处境下选择不做律师。很多律师说，假如给我其他的机会，我就不做律师。但是律师还是在生存，这个生存的状态是不是有人的尊严呢？我们怎么让我们做了律师之后还是做人呢？

在我看来，律师的出路就在于律师必须树立自己的独立性和主体性，正面向当事人和权力同时挑战，律师代表当事人对抗国家这是我们给予律师的使命，但是要看见当事人事后给了律师什么，国家在此过程中给了律师什么。
律师首先要自己赢，只有律师是赢的角色和地位，我们才谈的上为当事人服务。假如我们做任何事情，结局都是让律师成为坏人，那我们应该思考我们这样做律师值得吗？

总之，律师不应当成为失败者和受伤者。所有的律师，当我们思考我们做律师之后得到了什么，我们会考虑反思我们做了什么？当我们思考和反思之后，你就会有新的启发，并能够走出自己的律师新道路。

第5章 小律师，应当奋勇有为

《华商报》在《青年律师喝下敌敌畏，自杀原因成迷》，该报道将一青年律师自杀和律师生存艰难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据《华商报》报道：“12月20日，北京律师张新在中国律师网上发帖《这是中国年轻律师的悲哀吗？》，他针对目前青年律师的生存状态，谈到刚入行律师生存的艰难。针对此帖，记者近日联系到张新，他得知宝鸡还出了年轻律师自杀的事情，相当吃惊。他说，现在年轻律师确实混得比较艰难，我是深有感触的。对了，咱们要不要在中律网上发个帖，让同行们给小白家属捐点钱？”

我们再回顾张新的文章发现，他将青年律师的悲哀归纳为以下几个原因。一是青年律师不会营销，而青年律师拒绝了老律师的忽悠以及诈骗技巧从而只去学习法律知识，导致缺乏诉讼经验以及业务；二是律师的高收入是拼搏出来的，是当事人挑选的结果，青年律师和医生那样无法被当事人接受，即便身有才华也难以施展；三是青年律师以未来和法治梦想自我陶醉,甚至认为贫穷意味着法治和正义：“中国律师最为骄傲的一代，是中国律师走向良性发展之路的中坚力量。我们体会过生存的滋味，体会过靠信用卡活着的“豪爽”，体会过有知识有能力没有舞台时的郁闷。长时间坐冷板凳，我们也不去推销痔疮栓。我们正在用我们的心血勾兑理想，酿成中国律师的品牌。”

我们在分析青年律师的困境时，非常关注一个问题：为什么青年律师没有发挥自己的优势？为什么青年律师没有优势？为什么青年律师选择逃避和怨恨，而不是奋斗？

很少有律师和张新律师那样认为高收入的律师是经过奋斗的，而大多数青年律师还没有开始实习就开始琢磨着“年收入过百万，打死也不做公务员！”这些青年律师没有勇气对人说：“我不是赚大钱的律师，我是只求一碗饭的律师。”青年律师掩埋在贪婪的陷阱下不能自救。

没有业务，不是想着去营销和挖掘。有了业务，不是想着办好，而是想着鸡鸣狗盗，甚至连咨询都想收费。这样的律师怎么可能跳跃无业务的关口呢？

很多老律师都认为，贪婪和懒惰，是青年律师的孪生顽疾。因为贪婪，而不琢磨案件和业务，对小案件和小钱熟视无睹。因为懒惰，而只知道收钱，不知道提高业务和技巧，不考虑当事人和法官对自己的评价，不考虑怎么赢得当事人和法官的尊重和支持。更可怕的是孪生环境下贪婪和懒惰，让这些青年律师看不起小业务，又没有大业务。没有业务锻炼经验和技巧，所以当事人和法官欺负他们的年轻和幼稚。因为幼稚，没有业务，由此没有收入。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无法自拔。一个不办案件的律师怎么样去年收入过百万？一个没有业务能力的青年律师，有什么样的体制可以保证给他年收入过百万,有谁愿意满足一个懒汉的贪婪梦想？

对于同一事件，《苏州新闻报》发表了一篇《不能让青年律师的路越走越窄》的新闻报道，该报道将青年律师困难的原因归结为律师业自身的体制。《苏州新闻报》的报道的思维也是如此思维，并没有将着力点放在青年律师的奋斗和追求上，而是放在哭泣和怨恨上，去指责律师业的体制，起埋怨老律师的自私。

《苏州新闻报》只是看见了青年律师的路越走越窄，而实际这是错误的看法，正常来说，不管律师业采取提成还是工资模式，都必须淘汰一部分律师，不管是老律师还是青年律师。有律师竟然认为公司模式律师所是青年律师的出路，原因是“公司制律师事务所。在律师事务所内部设立各个部门，负责承揽案源、不同类型案件办理、内部行政管理、广告宣传、监督等方面业务。”这样的想法极其愚蠢，应当说目前的律师业体制限制了行政管理、广告宣传、营销专业人才的进入，假如律师所真的对这些专业人才彻底放开限制，意味着公司制度的律师所对律师的依赖程度以及招聘的数量将急剧下降。按照中国目前的几个大律师的情况来看，比如君合律师所在年收入几亿的情况下，其律师的数量也不过百人，这意味着站在业务角度来说，律师的业务养不了多少人。

在我看来，小律师的生存困境主要还是来自于律师业自身的生存环境。有一个律师介绍了一个情况。律师的生存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不仅一些当事人在律师间玩来玩去，而且一些公司、企业也在把律师炒着玩儿，本人就刚拒绝了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合同——据了解该公司半年就换了4家法律顾问。该公司坚决要加入合同的有两条内容：一是顾问费3个月付一次（每月800元），二是每月对律师评估一次，不合格就解约并要退回余款！试想他们的所谓评估哪会有什么公正性可言！即使律师对不合格的结论不服气，为了顾及影响，也不会找他们理论。

小案件，锻炼人，也折磨人。小案件，或者中等案件，是律师的馅饼，但是也的确是陷阱。律师很容易陷入到这样的小案件难以自拔，不做小案件没有收入和积累，做着小案件就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接大案件，其实也没有机会去认识有大案件的人了。客户，由此是律师的收入来源，也是关押律师的监狱。

一天，一个女受害人第一次见面咨询我，就开始指示我应该怎么样办案件。

她说：“大律师都懂得拿出自己最有利的东西，攻击对方薄弱的环节，拒绝接受对方的一切信息，做什么律师啊？你拒绝接受对方家的一切动向，证明你不是一个过的硬的律师，最起码你把你的自尊心看的比案件重要，这不是我们要的律师。做律师不是你天天在家瞎想出来的，不利用现有的条件和资源，我也不想找你，你既听不进任何委托人的想法，也拒绝接受被告人的一切动向，这是做律师的大忌。”

后来在她的指责中我说：“我尚且不清楚你的情况，你自己都不介绍，我怎么相信和评价你嘴巴里面的对方呢？”
她回答说：“我请的律师不是来刺探我隐私的，而是对付别人的。”

假如再结合她上述对律师工作的指示来看，她应当胜任做一个律师，何必聘请律师呢？于是我说：“我做案件，从来不接受当事人的指挥。律师独立办理案件，自有分寸。你如果觉得你很聪明，那你就自己办理你的案件。”

但是这个受害人还说：“我接触过4个律师，你是态度最不好的一个，不是外行的问题，是律师责任感的问题。我们肯定选最能帮我们打胜仗的律师。你可有可无的给人打官司，做什么律师，白忙活有意思吗？”

那么我们在结合她以前的行为可以发现，他的确是到处咨询律师，而实际真正能够帮助她的律师还是我，而其接触的几个律师在过去的6个月的时间里面并没有代理她的案件，已经充足的说明她和律师的关系处理上存在严重的问题。

接触了四个律师，她怎么没有聘请一个呢？这样的人都比律师还会做律师了，还需要请一个律师，这本身已经说明这很可能会成为律师的陷阱，不但没有收费，还会白忙碌之外受到暗算。

突然发现，眼前这样一个女人，为了报复其“男友”，居然自残，加重其癍痕性下的创口逐渐从轻伤成长为重伤，毁人而不惜自毁，甚至出行都戴上面罩。我开始心生恐惧，于是拒绝代理她的案件。律师怎么可以把自己变成下一个她可能残害的人呢？

平凡的生存着，其实并非是一种耻辱，但是却磨练着情操。做律师，之所以需要沉下来，并非是因为收入和年纪问题，而是只有一个律师能够征服这样的环境和人，才谈的上脚步真实和塌实。

第二部分：刑辩技巧


寻找真相，是刑事辩护的核心内容。律师虽在刀尖上跳舞，但终能善尽职守。

第1章 刑事辩护，应有的放矢

经验都是在实践中总结的，我的刑事辩护经验也是从刑事辩护实践中总结得来的。刑事辩护，应就起诉书做到有的放矢，这个经验就是我办理刑事案件的最大体会。

在我没有接触刑事案件之前，我个人认为律师在案件事实和证据上无辩护空间，一般应当侧重以情理辩护为主。但是我个人对此也心存怀疑，原因就是法官长期听律师的情理辩护，总感觉律师是无话找话说，听的耳朵就起茧子了，不见得在每个案件中都会有效果。

刑事案件，被告人所受到的处罚，在我心里深处总认为应当是对其行为负责，我认为事实和证据才是被告人所受处罚的客观依据，我并不赞成基于情理就对被告人处罚有所区别。

我个人认为，辩护律师不应当无视起诉书，随意脱开起诉书进行辩护工作。

首先，我们要会看起诉书，要看出门道。我们可以通过起诉书的格式和行文去隐含的判断一些信息，比如主从犯。
起诉书，首先是写着几个被告人，一般来说，二人以上犯罪的案件应当有主次之分，但是起诉书一般不写主犯和从犯，这有几个原因。一是检察院干工作只求简单，简单到了违法的程度；二是写了主次，相反不见得正确，于是不写；三是让几个被告人之间互相和狗一样咬，然后利用这个局面，这是分化被告人的手段之一。当然，这不等于检察院不会在起诉书中直接确定主犯和从犯，但会透漏主从犯，一般来说顺序在前面的是主犯，顺序在后面的是从犯。

其次，我们也要看到起诉书不足的地方，借此寻找突破口。

在我辩护的几个案件中，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大多数写的很笼统和模糊，我认为将起诉书不足的地方揭露出来，就足以完成了辩护工作。

在辩护工作中，我一般会仔细的阅卷，对比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和证据，分析起诉书的不足以及成因，做到有的放矢。有些案件以情理入手进行事实不清的辩护，有些案件则直接针对起诉书进行进攻性辩护，尽量做到完美无缺。
辩护工作精确的锁定住起诉书，法官也会乐意倾听和关注，因为这涉及到判决书将确定的案件事实，并影响刑期的长短，这样开展辩护工作，实际就是帮助法官查明案件事实，避免出现错案，会受到法官的欢迎。

让法官重新进入警察的角色，增加其工作难度，一些法官见异议就退回案件的做法，也可以被利用为无罪辩护。揪出起诉书不足的地方，足以影响法官对被告人犯罪行为的看法，能够将湖不足的地方完善到位，比进行情理辩护更有效。

起诉书容易犯的错误，大致上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多名被告人的案件中，大多数起诉书对几名被告人的分工和作用描述的不清楚，只笼统指控几名被告人共同实施了一些犯罪行为。

二、起诉书一般对指控的犯罪事实表述的不够清楚明确，比较笼统。

三、忽视犯罪形态的转化以及自首立功等对被告人有利的情节。

我的做法就是，关心文书各个地方透漏出来的事实，不放过任何一个部分。有检察官对此提出：“任何诉讼案件在法庭上展示的都是法律真实，是无法百分之百还原刑事犯罪的全貌的，只能立足现有证据予以概括归纳，有必要区分的话，公诉人会在法庭调查中展示的。”

其实，我个人认为这才是辩护工作的焦点，只有抓住起诉书不明确的地方稳固的进行辩护，才会实现辩护目的。辩护工作坚决不能够放过任何对案件事实的掩盖以及变相表达的地方。

对此，有位检察官认为：“起诉书一般分几个部分，被告人基本情况、案件受理情况、公诉机关认定的犯罪事实部分、证据罗列部分、本院认为部分。其中上面所说的一、三点，都是在本院认为部分归纳的，被告触犯什么罪名，区分主从犯，还有自首立功等情节都在这一部分体现。至于上面说的第二点，起诉书不是小说，犯罪事实归纳部分不要面面俱到，事无巨细，这也是检察机关内部起诉书制作规范所要求的。”

我对此是这样看待的：“被告人基本情况，案件受理情况，这些情况，是律师辩护的焦点吗？假如是，那说明连人都抓错了，那可危险了。本院认为部分归纳的，被告触犯什么罪名，区分主从犯，还有自首立功等情节都在这一部分体现，假如如此看，那在事实部分都没有查明或者说清楚的东西，就在本院认为部分随便认为，十分不妥当。辩护律师只关心事实，在事实之上，应该怎么认为，律师自有看法，法官也自有判断，至于检察院如何认为，并不重要。”

我个人认为，起诉书还是判决书，原则上应当对案件事实无原则争议，或者可以形成裁决是否存在的事实，基于司法的客观公正，假如真存在上面的检察官所说的不可能完全还原的事实，则基于疑罪从无的原则，人民法院的判决书不会认定，这就会形成判决书和起诉书不一致的情况。

就上述起诉书的不足，刑事辩护，要先审核，后对抗，这是我的又一个经验，这是将起诉书和案卷证据结合起来分析起诉书的经验。

做好审核辩护工作，首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熟悉起诉建议书的制作过程。我认为起诉建议书，原则上只是笼统的查明案件事实，其次，公安机关起草起诉建议书侧重完成该项工作，不可能和判决书那样权衡各个方面，由此在起诉建议书和判决书之间存在的误差就是律师需要工作的重点。

我做辩护工作，原则上先进行审核辩护工作。中国的刑事司法，本质上属于审批制司法，公安侦察后形成起诉建议书，检察院审查起诉后，基本照搬起诉建议书，形成起诉书，在法院审理阶段，判决书基本照搬起诉书的内容，只是在格式以及形式上进行一些调整，在整个刑事流程中，所有的证据基本限定在公安阶段的证据，这本质上也决定了检察院阶段以及法院阶段只是就证据以及判决书之间的认定关系进行多重审批。辩护律师只有掌握了这个潜在的规则，才能够在辩护工作中有所作为，当然我也深察此道，先进行审核辩护。

中国律师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误区，就是认为法官是居中裁判，律师和检察官进行对抗式诉讼，这实际是西方的辩护思维，并不适应中国的国情。原因就在于，中国律师不具备充足的取证权，没有向法官陈列证据的权利，在此情况下，如果律师盲目对外取证，容易被拉入伪证的陷阱。其实，在外国律师取伪证，也是违法行为。由于中国的证人习惯胡说八道，在法庭内外都是各怀鬼胎，由于中外证人的本质差异导致了中外律师的命运差异，并非是中国和外国司法对律师的处理方法不同。

我个人认为，刑事辩护工作很容易让律师忘记审核辩护的角度，而过度到对抗辩护，其实只有做好了审核辩护工作，才会发现对抗辩护有可为的空间，不然法官压根不会搭理律师抛开起诉书而独立门户的做法。

对抗辩护工作，说白了，就是完成补充侦察或者侦查的工作，是在起诉书的事实部分无争议的事实基础上对有争议的事实进行补充辩护工作。

当然，按照中国目前的刑事司法制度，律师原则上不需要取证，原则上不要收取口供等证据，可以对起诉书的不足请求人民法院退回检察院进行补充起诉或者补充侦查，当然起诉书不足的地方不足以改变案件性质的情况下，可以以起诉书存在的不足论证辩护理由，争取从轻判决。

按照《律师法》的规定，2008年6月1日起，起诉阶段律师就可以完全阅卷，且侦查阶段可以不受限制的进行会见，可以对外取征，会有更多的对抗资本和机会，但我个人认为，律师还是应当先做好审核辩护工作，对公安以及检察院的工作保持怀疑的心态认真审核，当发现无遗漏和不足时，继续进行监督即可。只有发现存在不足时，才提出对抗辩护的工作，促使司法机关客观司法。

当然，中国的司法也逐渐从审核司法走向对抗司法，律师业在对抗司法中有很多需要改善和改进的地方，切实维护好律师业自身的形象

罗放律师，江西修江律师事务所律师，2007年 月发表在《中国律师网》
第1章 小律师的一天（罗放律师著）

凌晨1：17分 某小律师的家中
“你怎么还不睡？”妻子一觉醒来发现小律师还在伏在桌子上写。
“就好了，还有几个字！”
“钱就收不到几个，人就累得要死，还不趁早改行算了。”妻子嘟咙了一句后，翻身又睡了。

凌晨1：43分 某小律师的家中
小律师终于在最后一页文件上签好名，然后上床关灯睡觉了。

早晨6：05分 某小律师的家中
“铃…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把小律师夫妻都吵醒了。
“谁这么缺德？不得好死！”妻子骂了一句，小律师拿起电话一看是乡下的座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律师吧！我是吴强的父亲，你今天在办公室吗？我想来找你为我儿子辩护。”电话那头一个男人大声地说着。
“我在办公室，你来吧！”小律师睡意朦胧中把电话挂了。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小律师一看还是那个号码。
“还有什么事？”小律师的睡意已经被吵得全无了。妻子也被彻底吵醒了。
“我大约十点钟到，你一定要在办公室等我！”对方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下次睡觉手机给我关了。”妻子有些不高兴了。
“对不起，亲爱的，让你受累了。”小律师搂着妻子亲了一下妻子的脸。
“不要油腔滑调了，你们律师只会动嘴皮子。”妻子给了小律师一个背。

早晨6：50分 某小律师家门口
“老婆早餐已经做好了，我先走了！”小律师一边换鞋一边对妻子说。
“知道了！”妻子应了一声。
小律师推门下楼，在楼道里推出那辆除了车铃不响其余都响的自行车，出了院子。

早晨7：10分 为众律师楼
小律师开始打扫自己办公室的卫生了……

早晨7：30分 为众律师楼
小律师开始整理今天要开庭的案件材料……

上午8：00分 为众律师楼门口
小律师又推出了那辆老爷自行车，把案卷放在前面的蒌子里，骑上车往法院去了。

上午8：15分 某县法院门口
“律师，你来了！”在门口等着的当事人迎了上来，小律师把车停在了法院的自行车棚里，然后与事人一起走进了法院办公楼。

上午8：30分 法院审判庭
小律师正在参与一起交通事故人身损害赔偿案件的开庭。
上午10点23分 法院门口
“你现在先回家，等法院的判决吧！对方不愿意调解法院会判的。”小律师与当事人话别后，又骑车往律师楼方向去了。

上午10点40分 为众律师楼
“你是吴强的父亲吧？我开庭耽误了一下，让你久等了。”小律师对一个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农民模样的人说。
“没多久，我也刚到一下，早上吵到你了，我老婆不要我打电话，我怕你出去所以早上还是打了。”吴强的父亲脸上满是歉意。
“没事，你把你儿子的事简单说一下。”
“……”
“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吴强是见义勇为了，就不应该追究其刑事责任了”
“律师，人家说给公安送点礼，我儿子就可以出来，你说这行吗？”吴强的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想信公安会查明事实的，会给你儿子公道的。”
“律师，如果我请你做律师要多少钱？”
“按我们所规定的最低收费要壹千五。”
“能少一点吗？”
“如果你能提供证明证明你家庭经济况确实不好，我们所可以考虑适当减一点。”
“那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来。”吴强的父亲可能意识到自己儿子不会太严重，面对壹千多元的律师费有些犹豫了。
“可以的，你回去考虑一下再说吧！”
“那我走了！”吴强的父亲离开了办公室。
小律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整。

下午1：00分 为众律师楼
小律师开始看一个法律援助的故意杀人的案件卷宗了……

下午2：30分 县看守所
小律师在会见一个盗窃案的被告人。
“你决定是否上诉吗？”小律师问。
“我不上诉了！”
“为什么？”
“法官说上诉要加刑的。”
“谁说的？我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吗？被告人上诉不加刑！”
“我不上诉了，我家也没有钱，算了！”
“你……，假如我不收你的钱呢？”
“我……，律师我这个案子我知道不公，但是我的同案犯家中都有钱有势，我要是上诉就是和他们过不去，他们都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上诉？”
“我不想家里人再为我花钱了，我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不然我也不会为了几块钱车钱会听他们的共同去偷。”
“上不上诉是你自己的权利，作为律师我只能把法律赋予你的权利告诉你，如果你是担心没有钱的话，我可以免费为你辩护。”
被告人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脸了。
“我上诉，律师如果我将来能挣到钱，我一定双倍还你。”
“好吧！你在委托书和上诉状上签个字，以后二审法院的法官来提审你，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别老担心人家会对你怎么样，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下午4：10分 县某领导办公室
“来，来，我们的大律师请坐！”领导热情地起身招呼小律师。
“这次叫你来，还是上次那个天角乡的山林争议案件，老百姓对县林权办的人所做的解释根本不相信，他们非要点名叫你去。”领导看着小律师的眼神有些求救的味道在其中。
“我去是可以，但是我有一条，在考虑国有林场利益的同时，也要充分考虑当地村民的利益，否则我去了没有用。”
“这个事现在弄到这个地步，就是林权办的同志没有大局意识造成的，你提的建议很好，这事就按你说的办。具体去的时间是明天， 这样可能又要占用你的休息时间了。”
“那倒没什么，那我明天听通知！我先走了。”
“好走！”领导把小律师送出门。

下午5：02分 为众律师楼
“小律师，你的电话！”内勤把电话交给了小律师。
“喂，你是律师事务所吧，我想咨询一个法律问题，你能为我解答吗？”电话那头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你说。”
“……”

下午5：27分 为众律师楼
“律师，老总叫我送一份合同你审查一下，晚上就要用的。”天豪公司的小李送来了一份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
小律师开始审查……

晚上6:57分 为众律师楼门口
“律师，我们到外面去随便吃点饭吧！”天豪公司的小李提议。
“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吧！谢谢了！”
“……”小李想再说什么但不是望着小律师坚决的眼神而停止了。

晚上7：12分 小律师家楼下
“铃…铃…”小律师的手机响了。
“喂，请问你找谁？我就是。”
“律师，我父亲快不行了，他想最后见你一面，有些事想向你交待一下。”电话里传来刘老女儿的哭泣声。刘老上个月刚委托小律师为其死后遗产继承提供法律服务，没想到老人就不行了。
“好，我就来。让你父亲放心！”小律师又转身推车出去了。

晚上10：24分 小律师家
“一天忙到晚，挣不到钱倒不说，连话都混不上吃。”小律师的老婆一边为小律师弄饭一边埋怨。

晚上11：00分 小律师家
小律师洗漱完毕，又坐在桌前，开始看明天要去处理的山林权属案件的资料了。
“早点睡吧！”妻子为他端上一杯热茶后说道。
“我知道，你先睡，一会儿就完。”小律师没有抬头。

晚上11：50分 小律师家
小律师看了看边上的堆满的法规大全和其他法律汇编，小律师心想“要是有个电脑上网杳就好了！”

晚上12：00分 小城
深夜小城已经睡着了，零星的灯火被这无边的黑夜吞没了，小律师家的灯光依然亮着，它照亮小律师为民为事的心，也照着中国法治前行的路。

第2章 大律师的一天

某大牌律师，因其作派豪华故被业内人士戏称为“豪华”律师，简称豪律师，豪律师在当地是一响当当人物，黑白两道皆能左右逢源，因其神通广大而被传为“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此豪律师因名声大而业务繁忙，每天都是夜以继日地工作，本文记录了豪律师某一天从凌晨到深夜的二十四小时生活。

凌晨12：30分，帝豪夜总会门口
虽是小城，但是帝豪夜总会的门口仍然是灯光通明，流光四溢，一片歌舞盛世。豪律师和一位漂亮的妹妹扶着法院执行局的裘庭长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三人上了豪律师的别克轿车，随着车后的一股白气冒出，车子驶上了小城的中正路。

凌晨12：40分 富丽华宾馆818房门口
“老裘，今晚好好快乐，小弟有事不奉陪了，好好乐一乐，那妞是个雏，还没开包的。”豪律师压低声音往里面努了努嘴，“帐已经买过了，你慢慢用吧！”
“嘿、嘿，还是小弟够意思，明天那个老黄的执行案件我亲自到银行划钱，下个星期一上班你来领钱，路上开车小心点！”裘庭长边说边开始关房门了，豪律师在房门关上之前递给裘一沓钱。
“小费你自己看着给吧！”豪律师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身后传来的是关门声。

凌晨12：45分 法院宿舍6栋402室门口
豪律师打开了虚掩的门，房内没有开灯，只是窗外透入的光的隐隐可以看见室内的轮廓。“砰”地轻轻一声，当豪律师关上门的一刹那，房内灯亮了。
“怎么等到现在才来？”一个性感的女人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豪律师面前。
“对不起，今天有个大客户，在歌厅玩晚了。”豪律师把那女人一把揽进怀中，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快去洗洗休息吧！这是他的睡衣。”女人一边接过豪律师的公文包，一边递给豪律师一套睡衣。
几分钟时间，豪律师就已经出现在卧室了，那个女人已经躺在床上，满眼媚光地看着豪律师了。豪律师宽衣解带上了女人的身子……

凌晨1：30分 床上
豪律师看见对面墙上裘庭长正看着自己笑，不由得把身边的女人抱得更紧了，女人顺手关了灯抱着豪律师不放……

凌晨5:00分 法院的宿舍区大门口
豪律师转过6栋宿舍的后角，见整个宿舍区内没有人走动，便迅速闪出了那个无人值守的法院宿舍区大门，来到曲苑大街招手要了一辆三轮车。

凌晨5：20分 明理律师楼
豪律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和衣躺下了……
早晨8:10分 明理律师楼
朦胧中豪律师感觉有人在吻自己的脸，睁眼一看是律师助小邵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也不脱衣服睡，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小邵嘟着樱桃小嘴说道。
“还是你对我好！”豪律师在小邵丰满的胸前捏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给我买点早餐回来。”豪律师看了看表，推开了还想进一步的小邵坐了起来。

上午9：00分 法院民一庭
豪律师正在开庭。

上午11：00分 小城和谐大道上
“喂，卫总你好！案子刚开完庭，那老家伙还是不同意调解，看来那老家伙的房子是一时难以拆了。”豪律师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开车。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牛二他们去了，这两天趁晚上把那老家伙的房子扒了，到时我们就主动了。就这样了你放心吧！”豪律师挂了电话，将车转上了中正大道。

上午11：20分 富丽华宾馆818号房
“裘哥，昨夜如何？”
“不错，挺正点的，是个雏，不象上次老邢给我弄的是个假处。”
“那当然，我们是什么关系，老邢的律师所天生就是作假的料。”豪律师给裘庭长递了根烟，然后点上了火。
“还是老弟够朋友，以后老弟有什么事只管给我老裘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包你满意！”
“那太感谢裘哥了，以后老弟有什么好事一定带上老哥。”
“我送你回去吧！”豪律师为老裘打开了房门。

中午12：20分 海洋大酒店天运厅
“来，今天有幸请得纪委各位领导光临，是我的荣幸，请大家一起来干一杯！”豪律师恭敬地站着，端着酒杯对纪委吴书记满脸媚笑地说。
“好吧，今天谢谢豪律师的美酒，大家一起来吧！”吴书记坐着端起杯对部下示意，一时间酒杯撞击声四起……

下午2：00 黑山大道豪律师的车里
“吴书记，那个供电公司的华总调戏员工的案子怎样了？”
“正在查，女的说调戏了，老华不认帐，我们准备扩大调查面，顺便查查老华有没有经济问题。”
“老华会有什么经济问题，我担任他单位顾问十几年了，看着他从外线班长干到现在，不会有问题的。”豪律师一边开车一边从座位旁边拿起一个信封交给吴书记，“这是我了解情况后写的一个材料，你参考一下。”
吴书记用手拈了拈那个明显可以看出里面是个长方体东西的信封，沉思了一会说：“既然老弟都已经查明了，那我们纪委就结案吧，不过结案之前你得做好那女员工及其家人的思想工作哟，不要破坏了安定团结，不利于和谐社会建设！”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事情平息后，让老华出点血把你们纪委的人送到国外进修、进修，你们也太辛苦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我到了！”
“吴书记走好！”
“再见”……

下午2：30分 明理律师楼
“豪律师，我儿子的事想请你做律师，行吗？”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豪律师对面。
“你儿子的事很麻烦，我听说了，是入室强奸幼女，一旦到法院是判刑很重的。”
“所以我才来请你，人家都说你可以在公安机关把人捞出来的。”
“这倒是本律师的能力，倒这要看你出得起多少律师费。”
“你说多少，只要我能拿得出。”
豪律师没说话，只是伸出一个手指举在那个人面前。
“一万？”
豪律师摇了摇头。
“十万？”
豪律师没有吱声。
“一百万？”
豪律师点了点头。
“能不能少点？”
“那你去找其他律师吧！他们最多收你二、三千元，努力一下给你儿子争个从轻处罚，判个三年五载的，反正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儿子以后当不当官都是无所谓的。”豪律师把当官同个字说得特别重，因为这个老板的独生子刚大学毕业，参加公务员考试入围了，这可是他这个从没出过官员家族的最高兴的事。
“。。。。。。”老板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出来。
“反正这事你也找过刑侦大队的洪大了，他已经跟你讲过严重性了，请不请律师你自己考虑，我下午还要到刘县长那汇报工作呢！”
“豪律师，一百万能保我儿子一点事都没有？”
“要是有事，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要不是你镇里那个镇长出面，我还真的不想办这案子，干脆点，你如果请我，给你优惠一点，九十八万，行你就到我所内勤小邵那办手续、交钱，保证让你儿子赶上面试，要不你就另请高明。”豪律师一面送客的样子。
“我这就交钱，交钱。”老板一边敬烟一边说。
“那你去办吧！”……


下午4：15分 明理律师楼
“喂，洪大吗？”豪律师叼着一支中华烟，压低声音问道。
“老弟你在干嘛？上班？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警官。”豪律师低声地和对方调侃着，“那个家伙的钱交来了，你那边什么时候搞定？”
“下年星期二？好吧！”豪律师弹了弹烟灰“我等下去见下那小子，让他改了口供。”
“好，就这样说了，今晚有什么安排没有？要不要我作东？去哪？听你的。省城？行啊！洪府宾馆又来了新货？好，那就这样说，反正明天星期天了，老哥赔你玩外痛快，下班我去接你！就这样定了，再见！”豪律师放下电话，长嘘了一口气。

下午4：47分 看守所7号律师会见室
“来，小郭，抽支烟。”陪现的警察小郭接过豪律师的烟后，到隔壁会见室和别的来提审的同事聊天去了。
“我是你父亲为你请的律师，你要想早点出去，你就得按我说的做，明白吗？”豪律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坐在铁窗后面的小伙子说道。
小伙子点了点头。
“你看一下这个东西，把它记住了。下个星期一公安提审的时候就这样说，不要怕。”豪律师递给小伙子一张纸后，自己在一旁抽烟。
小伙子很认真地看了好几篇后，把纸还给了豪律师。
“都记住了吗？记住就好了，只要按这上面写的说，保你几天后就出去了。”豪律师把委托书交小伙子签字后，“今天就这样说了，自己好好把握。”
豪律师按了一下提审结束的提示铃，一会儿警察把小伙子带走了。
“走，小郭。”豪律师路过隔壁提审室门口时叫了一声。

下午6：15分 公安局大院侧门
豪律师刚把车停在路边，就看见洪大从侧门挟了个手包出来，豪律师打了一下喇叭向正东张西望身穿休闲服的洪大示意了一下，洪大走过来上了副驾驶，车子向前滑行…..

傍晚7：12分 某县山珍农家菜馆二档包厢
“来，这是你的三十万，已经存在里面了，是以你的名字和你的身份证号办的卡。”豪律师将一张卡递给了洪大，洪大没吱声就收进了袋子里。
“洪弟，看见刚才那妹子吗？够水灵的，要不要叫上来陪两杯？”豪律师向包厢门努努嘴说道。
“算了，你还要开车，再说洪府那的俄罗斯货比这好玩多了。”
“也行，小姐来卖单！”豪律师边剔着牙边起身陪着洪大向外走。

晚上8：20分 洪府宾馆门口
“唉呀，两位老板，你们怎么才到？我在这都等好多时了。”豪律师他们刚下车，洪府宾馆娱乐城的小杨经理就迎了上来。
“谈点生意来晚了？”豪律师虽然多次带人来这里玩，但从不透露自己和同行人的身份，每次都说自己和同来的是生意人，所以小杨经理也一直把他们当老板看待。
“最近有什么新的项目？”豪律师在小杨经理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当然有新项目，并且有新人，包你满意。”小杨经理被豪律师吃了豆腐也不恼，仍然热情地向豪律师推荐“我们现在有一套龙战八国的服务，不知你们有无兴趣？”
“怎么个战法？”洪大显然是被这个名字吸引了。
“就是先洗芬兰浴，然后再来一韩式的面部护理，再接下来边看泰国人妖表演和美式脱衣舞边吃日本料理和饮法国香槟酒，然后再由一位越南美女给你全身做一次按摩，最后由俄罗斯美女陪你共度良宵。”
“有点意思，老弟来一个吗？”豪律师看见洪大有些动心了。
“全套服务每人9999元，你有贵宾卡可以优惠到8888元。”小杨经理不失时机地报出价钱。
“小意思，只是俄罗斯的美女是否是新货？嫩不嫩？”豪律师又趁机在小杨经理胸前捏了一下。
“全是昨天新到的小姑娘，最大不超过二十，给你们一人一个十六岁的如何？”杨经理只想把生意做成，并不在意豪律师的咸猪手。
“就这样定了。”洪大已经不想再废话了。
“小李，过来带这两位老板去开心。”杨经理给了豪律师一人一个牌子后，叫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带着豪律师们往娱乐城深处走去……
豪律师望着前面的服务员，骂了一句：“女人就是好，动动身子就来钱，老子不放瘫她就对不起我这8888。”
洪大听见笑了笑，没做声。

晚上11：30分 洪府宾馆1816、1818号房门口
“老弟，你先选。”豪律师对面前站着的五位只穿三点式的俄罗斯少女向洪大挥了挥手。
“我选这位吧！”洪大从五人中拉出一位显得年纪最小的。
“那我就得这位吧！”豪律师在余下的四位中选了一位身材中等，双胸挺拔的女孩。
“祝你们晚上玩得开心。”小杨经理带着余下的三位转身离开了。
“老哥，有货没有？”豪律师刚准备关门时，洪大挤身进来低身问道。
“怎么？小弟不行？”
“不是，对于俄罗斯女的，我们还是要有备而来，不然会让中国男人丢脸的。”
“这是个好干部，这时还想着民族大义，给你一点，别大贪了，身子是自己的。”豪律师从包里掏出二粒橙色的小药丸给了洪大。

晚上11：45分 洪府宾馆1816号房
豪律师光着身子，看了看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俄罗斯女孩，心中暗叫了一声“红毛子，中国人今天也可以侵入沙俄了。”便扑了上去。

晚上12：00分 省城
省城的夜晚就是与小城不一样，虽是深夜仍然是灯火辉煌，不过此时的豪律师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景，因为他正在完成今天最后的工作。
唉！大牌律师的一天也挺不容易啊！

第三部分：刑辩实战

律师是法庭中的王者，总能独霸一方。

1、拒绝明确有罪或无罪

第一部分、委托
2008年1月21日，另外一个律师所的实习律师转委托我处理案件，北京市证泰所实习律师赵某涉嫌敲诈勒索将于2008年1月22日在海淀区人民法院开庭。我和赵某的父母补签了一份免费无偿代理本案的委托协议，完善了全部法律手续。
该转委托的实习律师在介绍本案时要求做有罪辩护，其父母也要求做有罪辩护。在四名被告人中，任某的父亲要求该实习律师请一名律师辩护，于是该实习律师转介绍了另外一个所律师为任某辩护。赵某在看守所写信给父母要求请律师辩护，于是其父母要求该实习律师聘请律师，于是转委托我处理。
该转委托的实习律师为任某的辩护律师代写的辩护词，明确的写明其辩护的要求为建议对被告人任某免于刑事处罚或者适用缓刑，要求我按照该意见复制一份给赵某，总结其辩护要点为：
1、本案事出有因，被告人主观危害较小，事实轻微，造成的危害不大。被告人和胡某属同事，在胡某被强奸，产生自杀想法并告诉任某的情况下，任某出于关心和他人一起找到印某，核实有关情况，在胡某提出私了，并提出要求赔偿10万元，故任某的行为属于为朋友抱打不平。
2、被害人自身有不可推卸的过错。2007年9月8日，印某亲笔书写证明显示，10万元的欠条是其当时自愿打给胡某的，其自愿出1700元给胡某看病，都是自愿和主动给的补偿，鉴于最后实际并非拿到10万元，应当减轻或者免除被告人的责任。
3、任某有立功表现。任某是在陪同胡某去派出所报强奸案件时，在派出所被留置到案的，自始至终予以配合，如实交代案情，没有前科，系初犯，且有立功表现。
我看了看这份辩护词，我发现几个问题：
一是对被告人任某免于刑事处罚或者适用缓刑的理由并不充足，但明确的提出这个要求，是满足当事人的心理需要，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但是这个做法并不值得借鉴；
二是辩护词看起来是做有罪辩护，实际上是做无罪辩护，其关于被害人本身有过错的辩护实际是无罪的辩护，这一辩护意见可能会在法庭上遭到法官以及检察官的反驳；
三是辩护词的行文上语言拖拉，重点并没有突出出来，可能在法庭宣读过程中遭到法官的训斥，要求其简化语言；
四是写这个辩护词的人肯定不适合自己当庭宣读，而宣读这个辩护词的律师可能会比较尴尬。五是这份辩护词是对以前工作的总结，由于其撰写时间是在起诉书以及阅卷之前，其针对性不足，这实际是大多数刑事辩护律师的共同缺陷，即自言自语进行辩护，而无视了起诉书和案卷，通常检察官当庭不会对这样的辩护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没有发表辩论意见的必要性。
按照该辩护词，我组织了一下思绪，认为本案的情况应当是：

第二部分、取起诉书
2008年1月21日上午，我前往海淀区人民法院阅卷，出示了其父母委托书，但法院告知必须本人签字认可，于是法院送达了一份起诉书给我，并催我早日会见被告人后即可阅卷。
我拿到起诉书后发现：
2007年12月26日，海淀区人民检察院做出京海检刑诉（2007）3988号起诉书，该起诉书指控，2007年8月25日17时许，被告人李某（女，25岁）伙同任某（男，22岁）、赵某（男，27岁，北京市证泰所实习律师）、秦某（男，26岁）在北京市海淀区北京科技大学附近一粥店包间内，以被害人印某（男，38岁）强奸胡某（女）为由，迫使其写下人民币10万元的欠条，并当场勒索其人民币1700元。赃款未起获。
2007年8月25日23时许，被告人任某（男，22岁）、赵某（男，27岁，北京市证泰所实习律师）、秦某（男，26岁）被抓获。2007年8月25日，被告人任某（男，22岁）协助公安机关将被告人李某（女，25岁）抓获。
该起诉书据此认为，四名被告人共同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敲诈勒索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其行为已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74条、第25条第1款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敲诈勒索罪追究刑事责任。四名被告人已经着手实行犯罪，部分犯罪行为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未得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条的规定，是犯罪未遂，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被告人任某协助公安机关将被告人李某抓获，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68条第1款的规定，系立功表现，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分析认为：
简单看起诉书，感觉“被抓获”和“赃款未起获”、“犯罪未遂”相呼应，话虽然没有说透彻，无法确定之间存在关联性，但是觉得已经说到了存在关联性，似乎就是因为被抓获所以赃款未起获。而且这四个人借别人强奸的事情，为自己勒索了10万元，然后勒索了1700元现金私分，而胡某什么也没有得到。我想了想：“3到10年没有跑了！”
按照该辩护词，我组织了一下思绪，认为本案的情况应当是：

此刻，我回忆起来任某的辩护词，我发现其辩护意见在这份起诉书的面前显得软弱无力，对起诉书而言，并没有针对性，实际上也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想到任某的辩护词和检察院的起诉书各说各的话，我一时无法理清头绪，看来只有去会见赵某，问问他本人的意见了。我必须找一个独特的完美的突破口。
第三部分、午饭闲谈
首先，我考虑从法律角度入手进行辩护。
2008年1月21日中午午饭期间，我将该起诉书交本所一名老牌律师老孙看后，他认为该行为就是敲诈勒索犯罪，无辩护价值。
孙律师说：“强奸案件中受害人的律师最容易出现敲诈勒索犯罪行为，我国不支持精神损害，刑事案件以实际损失为限制，超过实际损失部分的赔偿主张就是敲诈勒索，很多律师都是因为强奸案件触犯敲诈勒索犯罪。不过，被告人的辩护律师相反经常容易串供取伪证，否认存在强奸事实，最容易触犯律师伪证罪。”
我略调侃说：“看来强奸案件最容易被强奸的是律师，而不是女人。”
接着我们开始谈起来强奸案件的办理技巧，我说：“广东已经有判例支持强奸案件中的精神损害。”
旁边有人愤恨不平的说：“现在出去嫖娼也要花个三百或者五百的，现在市面上的处女没有三五千，想都不要想。这强奸犯比嫖客还要牛，可以一分钱都不掏。”
我接着说：“强奸案件中，人民法院不支持精神损害，这应当是程序性上的规定，是《刑事诉讼法》规定的，是程序上剥夺，但不是《刑法》或者《民法》等实体法律禁止主张精神损害。我认为公民个人主张和索要精神损害赔偿，不应当授予犯罪行为。”
孙律师提醒说：“刑事案件以当事人的意思为主，当事人主张无罪辩护就做无罪辩护，当事人主张罪轻辩护就做罪轻辩护，这样少惹事。律师过分主张自己的辩护思路，成功了好说，不成功的话则会责怪，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点头说：“这倒也是。律师把自己的意思讲明白，最后还是以当事人的意思为主，这样律师个人没有什么责任和风险。”
我自己心里想：“赵某的父母不让辩护律师辩护，那只有让赵某自己去辩护了。我的辩护意见可能需要和赵某先沟通了。假如没赵某的支持，我不会坚持自己的辩护思路，因为这样做，其他人会把没有免除处罚或者缓刑的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我也无法和那些人解释清楚。只有拿赵某做挡箭牌了。”
第四部分、第一次会见，听取其辩护意见
由于只看见起诉书，我对整个案件没有太多的知觉，于是我想先征求赵某的意见和看法，再看看起诉书是否存在争议。
2008年1月21日下午，我在海淀区看守所会见了赵某，我问：“你对这份起诉书有异议？”
赵某回答说：“无异议。”
会见赵某的过程中，我告诉赵某，假如被判决刑罚，其将无法做律师了。
赵某问：“那司法资格证件还有效吗？”
雷海军：“按照法律规定，你将无法做法官和检察官以及律师，实质上司法资格证已经失去意义，但不会被吊销。”
赵某：“法官会仔细看我的案件吗？”
雷海军：“你应当自己拯救自己，怎么可以指望别人施舍机会呢？你涉案的起诉书编号为3988，这至少说明海淀区法院的法官一年要审理将近4000个案件，法官每周工作5天，要开庭，要写判决书，要从事其他工作，是没有时间提前看你们的案卷。假如你们对案件事实没有异议，法官就会按照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判决，不会再看案卷，因为那是做多余的工作。只有那些存在严重争议的案件，才会逼迫法官不得不去看案卷。你再仔细看看起诉书，你看看有异议吗？”
赵某：“对起诉书没有异议。我能够免予处罚或者适用缓刑吗？”
雷海军：“按照起诉书，你应当在3到10年的范围内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是考虑到本案是适用普通程序，虽然适用了简易审理的程序，按照最高人民法院的规定，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是达到免予处罚或者适用缓刑的程度还是缺乏有力的事实支持。依照起诉书，在3到4年之间判决比较合适。”
我征询做罪轻还是做无罪辩护，赵某回答：“在看守所发现，一些无罪的案件最后公安机关会采取劳教等处罚，反正关进来的人没有被放出去的。我做罪轻辩护。”
此刻赵某问我：“你带名片了吗？”
我此刻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带名片了，而律师本则在会见前压在武警那里，于是我说：“你听说过雷海军吗？”
赵某回答说：“听说过。”
我继续问：“你经常上网吗？我经常在一些论坛写一些律师方面的文章。”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我发现他其实并不知道网络论坛中有一个叫雷海军的人，我本来准备兴致勃勃的想和他谈谈《小律师 大律师》这本书，也立刻索然无味起来了，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问赵某：“北京市证泰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大所，在汽车车皮上都做广告了，你的案件他们怎么不帮忙处理一下呢？”
赵某回答说：“我是凭关系才找到实习机会的，和其他律师不熟悉。”
后来我们谈了一下案件中他发挥的作用，他说：“我只是告诉他们报案是什么结果，私了是怎么处理，我本人无敲诈的故意，也不打算参与。”
我立刻感觉到律师的职业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正常的风险提示，就很可能被当作是犯罪。于是我回顾起来很多律师的办案手法，他们都是习惯的告诉别人，你还钱和给钱是什么结果，假如你不给钱，那我们就报案，那又会是什么结果。甚至很多律师的律师函都是这样赤裸裸的写的，好象这是提醒和宣传法律规定，而似乎根本就不是敲诈勒索犯罪。
我想了想：“你们的行为可能带有威胁的心理暗示，但应当区别于敲诈勒索犯罪行为，但是这个细微的差别，可能我们平时都不怎么留意，只是你这个案件被放大了这个差别。”
最后我告诉赵某：“我先阅你的卷之后再来会见你，具体的代理思路和策略，我们再明确下来，你自己也可以先考虑考虑思路。”
一晃就是将近一个多小时，等我走出看守所，和他父母简单碰头说前往法院阅卷，打电话给法院，法院告知：“下午来不及了，明天上午来阅卷。”然后我就和他的父母约着第二天上午10点到10点半在海淀区法院碰头。
赵某父母走后，我和别人说起这个案件，思量到：“好家伙！我说怎么北京市证泰律师事务所不代理这个案件？另外一个律师挑的是任某的案件，那个转介绍案件的实习律师原来自己也不代理，原来发现是烫手山芋啊！”
“我将会跟着赵某这个实习律师被判刑和上报纸被跟着一起报道，以后是人都知道在我的辩护下，一个同行的实习律师被判刑了。我的诉讼纪录由此蒙上灰尘。”
我此刻想起来，转介绍的实习律师要求做有罪辩护，其父母也附和，在没有会见赵某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也导致我对本案件未做更深入的思考，冷汗直冒下，我立刻醒悟过来：“我不能够走形式，那对我自身今后的发展太不利了。”
第五部分、第二次会见，培训其为优秀的辩护律师
辩护角度，选择从事实入手。
1月22日上午，此前已经安排了一个其他会见，当天会见中，由于赶上警察集中提审，导致将近10点才将人提审出来，鉴于无法赶回法院复印，和赵某父母通报了一下。此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怒火。
大约11点，该转委托的实习律师打电话给我说：“赵某父母发火了，他们说你欺负他们老实，说的是上午10点半在法院复印案卷，他们在法院不但等不到我，还连个电话都不打！”我突然火很大，对赵某的父母十分厌恶，觉得他们愧对于我。本案会见2次，陪见律师都是我个人先掏钱支付，每次两百元，没有赚钱相反贴钱，加之此案此前属于其他人办理，我做无罪的努力也得罪转委托的该实习律师，本来就左右为难，贴钱还受气，真是亏大了。
下午复印完案卷后，我再次会见赵某，我发现赵某渴望无罪判决，但不敢做无罪辩护。
赵某疑惑的问我：“从我被关进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敲诈勒索是行为犯还是结果犯？”
我回答：“起诉书指控你们未遂，以这个指控来看，敲诈勒索犯罪在海淀区是以钱款得手作为既遂的标准。”我想了想，认为赵某的诉讼经验太少，他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认真的去看起诉书，而流于按照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于是，我根据赵某诉讼经验太少，习惯以学术的角度看待诉讼的特点提示了赵某看起诉书需要注意的四点：
1、按照主犯和从犯的分工不同，你应当明确的提出起诉书未明确你所起的作用；
2、欠条的说法不实，实际应当为协议书；
3、被抓获的指控不实，应当属于自首；
4、未遂的指控不实，应当为中止，因为犯罪已经放弃。
此刻我发现赵某骨子里面实际是不敢辩护，最后我对他说：“你是一名律师，你要为自己辩护。假如你还连自己都不会辩护，谁敢请你这样的律师？请了你这样的律师不也是白搭？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律师，那是多么的可悲的律师。”我一直希望他自己去辩护，免得我做辩护得罪一些不方便告诉他的一些人。
会见完毕后，我想起来会见赵某的过程，感觉其人温和有礼貌，但一想到其父母上午的事情，就又开始愤恨不平。于是，我召集赵某的父母做了一份谈话笔录：
雷海军：我将赵某案件的代理思路向你们做一些简要说明，并听取你们的意见。本案应当做无罪辩护，在罪轻辩护下，可主张存在中止、自首、从犯等情形，且存在蒙蔽下犯罪的事实，主观恶性较小。你们的意见是什么呢？
赵某父母：做罪轻辩护。
雷海军：辩护过程中，我将回避有罪和无罪的争议，仅就起诉书中遗漏的事实和不实的指控客观发表意见。有罪和无罪由法官决定或者赵某自己决定。
赵某父母：赵某自己是什么想法？
雷海军：做有罪辩护。我的代理思路也客观向赵某做了一些说明，这是根据赵某的要求将代理意见通报给你们。
然后我让赵某的父母在该谈话记录上签字。
此刻，我更加的同情赵某，当一个实习律师被关押后，其父母默默等待着，默默等待着，只是祈祷，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实习律师的身上。我在想：“假如一天，被关押的人是我，谁又会搭救我呢？我的父母会不会和他的父母一样呢？”
于是我想了想：“假如做有罪辩护，他们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具体辩护，他们何必请律师呢？就像此前他们不打算请律师，就让四个被告人在法庭上自己辩护，那样多省事呀！”
第六部分、撰写辩护词（看透起诉书）
2008年1月22日晚，我依然纠缠挣扎，赵某的父母不让辩护，而赵某又不敢辩护，我的辩护工作非常难开展。多么好的一个案件机会可以施展手脚，但是施展手脚相反会被当作推卸责任的借口，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做有罪辩护，可是心中很不甘心，不愿意动笔。
突然想到，我假如只挑下起诉书的毛病，而不做实体辩护，那就全身而退了，谁也找不到我的毛病。于是我去发现起诉书中存在的一些问题，间接通过对起诉书提出异议的方式巧妙的进行辩护工作。结合案卷可见，起诉书存在的问题如下：
1、“伙同”二字来表达四人的分工，没有明确主犯和从犯，没有明确敲诈勒索的主使者和起意者，此部分的指控存在严重的遗漏；
2、“以被害人印某强奸胡某为由” ，却未认定是否存在强奸的事实，也未认定四人是否知情的事实，此部分的指控存在严重的遗漏；
3、“迫使其写下10万元的欠条”，但实质应当只是一份赔偿协议书，以这个协议为主线，可以发现，其只是印某单方面出具，并无其他人在上面再签字认可，鉴于该协议属于解决印某和胡某之间的纠纷，在胡某未签字的情况下可作为效力待定的协议处理，且四名被告人主动放弃赔偿协议书而报警，依法属于中止，此部分指控不实。
4、“当场勒索1700元”，却未交代赃款的下落，此部分的指控存在严重的遗漏；“赃款未起获”，却未表达具体原因，此部分的指控存在严重的遗漏；
4、“四人被抓获”的说法，和东升派出所出具的《到案经过》相抵触，依据该《到案经过》，赵某是到东升派出所举报印某强奸案件，且配合东升派出所调查，东升派出所调查印某强奸案件后对赵某进行传唤，符合自首特征，此部分存在指控不实的问题。
如此从起诉书的正文看下来，则除了时间和地点没有问题外，其他地方的文字均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我又感觉到这样辩护，可能法官会习惯的认为律师在狡辩而不理睬，我必须找到能够让法官听起来突然很醒目的第一炮。
此刻，我猛然发现“迫使其写下10万元的欠条，并当场勒索1700元。”和“赃款未起获”以及“部分犯罪行为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是犯罪未遂。”之间存在文字上的矛盾，其正常的文字表达方式应当为“迫使其写下10万元的欠条，并当场勒索1700元。该10万欠条部分的赃款未起获”当发现这个突破口后，我突然高兴起来，我想有了这个突破口，任何人都会认为起诉书很不严肃认真，那这个起诉书上所说的任何事实都可能是编造的，这样我的所有指控不实以及遗漏的指控就显得顺理成章的正确。
于是，我想，代理词应当以这个文字矛盾为入口，接着打击“欠条” 、“未遂”、“被抓获”这些不实的指控，然后写那些存在的遗漏“伙同”、“强奸”、“1700元”，后来一想这样进攻过于张扬，且未遂和中止之间的争议，应当采取先退后进的方式，先说未遂存在遗漏原因，再批驳未遂不成立，最后论证中止成立。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应当借力打力，使用武当的太极拳的打发。很快，我就奋笔疾书的起草了一份对起诉书充满异议的辩护词：
辩护词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以及书记员：
受赵某的委托，就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发表如下意见：
一、起诉书指控的事实互相矛盾
起诉书指控“迫使其写下10元的欠条，并当场勒索其1700元。赃款未起获。”分析该指控事实，当场勒索1700元和赃款为起获之间抵触，只可能存在一种情况，不可能同时存在。起诉书指控“赃款未起获”，却又在本院认为部分指控说“部分犯罪行为未得逞”，上述事实显然互相矛盾。
二、起诉书存在如下指控不实的问题
1、起诉书指控“迫使其写下10万元的欠条”，该欠条的定性属于指控不实，本案中并无带有“欠条”字眼的任何证据。依据印某出具的赔偿协议书可见，赔偿协议书不属于单方的法律行为，该赔偿协议书属于效力待定的协议，尚需胡某在本协议书上签字认可才能够发生法律效力。
2、起诉书指控赵某是被抓获，和东升派出所出具的《到案经过》相抵触，依据该《到案经过》，赵某是到东升派出所举报印某强奸案件，且配合东升派出所调查，东升派出所调查印某强奸案件后对赵某进行传唤，符合自首特征。
三、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存在如下重大遗漏
1、遗漏印某是否强奸胡某的事实，且遗漏赵某是否知情的事实，该事实影响赵某的主观恶性的认定和判断；
2、遗漏1700元的下落和用途等事实，不便于全面判断赃款的下落和性质；
3、遗漏赃款未起获的原因等事实，无法准确判断未起获的原因属于胡某等人主动放弃还是意志以外的原因无法得逞；
4、遗漏四名被告人之间的分工、作用等事实，遗漏确定清楚勒索的主使者以及起意者，无法准确判断赵某在本案中的作用以及是否有敲诈的故意。
四、起诉书指控犯罪未遂，且遗漏未遂的原因和事实，且同东升派出所出具的《到案经过》相抵触，按照该《到案经过》应当属于主动放弃赔偿协议书，依法属于中止，其未遂的指控存在事实不清、指控不实等问题。
综合以上意见，本律师认为人民法院不应当依据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判决。
辩护律师：雷海军
2008年1月23日
大约10分钟，我完成了辩护词。我很满意这份辩护词，有攻有守，但是检察官却无法反驳，特别最后的结论“综合以上意见，本律师认为人民法院不应当依据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判决。”没有说有罪，也没有说无罪，看起来是“操两可之词，设无穷之辩”的境界，可以为今后的辩护工作留足余地。
我的辩护工作总的来说，外显平淡，内藏玄机，外柔而内刚。刑事辩护工作就是夹缝中利用各方借力打力，没有张扬的暴露，本案之中抓住检察院的工作失误去穷打猛追，但在关键时刻却嘎然而止，战而不胜，敢败而不敢胜。所以，我并不完全认可我的辩护工作，因为我原本可以做的更周全和完美。一个案件在被告人利益最大化和辩护律师利益最大化的取舍上，我选择维护被告人的利益，谨慎操作，不求虚名虚利。
我的辩护属于“操两可之词。”辩护词说了有罪的事情，自首和中止以及从犯的辩护意见为证，当然也说了无罪的事情，假如把那些遗漏的事实查清楚，就典型的成为无罪的案件。不过我的辩护词却没有承认有罪和无罪，其最后“综合以上意见，本律师认为人民法院不应当依据海淀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判决。”的结论会人民法院无法判决，难道让人民法院自己去认定一个和检察院完全不同的事实，然后判决？
我的辩护也属于“设无穷之辩。”人民法院进行何种程序，我都有进退的余地。当然从程序和实体辩护角度分析，我的辩护词是抓住实体问题进行了程序辩护，最后辩护词带来的是程序上处理方法，这也是本案件的特殊性决定的。因为我的辩护意见不可能按照检察院的起诉书进行，那样进行就是3到10年之间的辩护，而我的辩护意见则将使得案件可能会判决免除处罚或者适用缓刑，但是司法实践中通常会通过补充起诉和补充侦察的形式解决实体争议，这也是法院需要给检察院面子的潜规则决定的，即人民法院一般不会轻易主动的认定事实，认定事实的责任主要由检察院来承担。我的辩护意见不反对任何程序，相反任何程序都是持欢迎态度，这就是辩护词的巧妙之处。
我的辩护也属于“在防守中进攻。”本案由于特殊情况，我在撰写辩护词的过程中是考虑防备赵某的父母以及接案的律师，然后进攻检察官，但也必须兼顾法官审理案件的需要，该辩护是在夹缝中就生存，法官、检察官、当事人的父母、案件介绍人都将左右律师的辩护思路。在本案件审理过程中，我发现辩护思路是符合四名被告人的真实想法，也表达了他们的真实处境，但在和法官以及检察官的交流和辩论过程中，我并未进行实体辩护，没有抛开辩护词进行延伸，当然存在一些不足，这也是刑事律师无奈的地方。刑事律师是无法做到让任何一个人都满意的，当我们无法让每个人都满足的情况下，我们选择让自己最满意的处理方法，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的辩护也考虑了自我保护。本辩护词未完成的工作也许需要下一次开庭才能够处理。我们无法做到一辩解万难。为别人留有余地，也是给自己留后路，毕竟我本人不是只做这样一个案件，处处与人作对，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从辩护角度来说，本案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探究律师自身的内心，我们发现了一些可贵的东西，我认为这比金钱的收获更大更多更好。任某律师的辩护是和检察官对抗模式，而我只是监督和指导检察官工作的模式，也许在本案中先采取我的模式处理，应当是一个最优的方案。至于今后是否对抗，那需要考虑其他因素再作决定。